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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勇】Voice (上)

艾特亲爱的浅白 @浅白  《From now on》系列短篇第二篇,原著向,第一篇请戳我主页ww


PS:请注意,这是非ABO可生子世界(笑)。



时间线——胜生勇利退役后的第二年春天。

 

 

 

《Voice》

 

 

——“我听到了蝉叫声。”

 

 

 

胜生勇利曾有过一次短暂性的失聪,那件事发生在他26岁刚开始的春天。时隔五六年,在一个早间闲谈节目上被提起。彼时以小说家身份受邀的胜生勇利先是一怔,在主持人略好奇的注视下,露出了浅浅的微笑,颔首。

 

 

『我记得那年的泡桐花特别香,香到都盖住了医院那股药味儿。我本身就近视。当时上火嘴又苦,什么都吃不下。听不见后我都不敢出声,控制不好说话的音量。我怕我声小别人听不见,尴尬,当时住的是三人间,隔壁有一位老爷爷刚做完手术,很难受地躺在那里,声音大了吵到他多不好呀……』

 

 

医院的泡桐花盛开时,胜生勇利推开了床边的窗子。

 

大理石痛痛快快地冰凉了他放在窗台上的手。他用右手托腮,将右胳膊支在低矮的窗台上,侧身坐在医院家的椅子里。①风卷着泡桐花瓣穿过窗子,贴着他的发顶飞过,呢喃着快乐的歌儿,落下满地芳香。他住在二楼,病房窗户对着医院后面的庭院,春天可真好啊,翠绿色铺满了整个世界,被修剪过的花枝拔着吐露茎叶,那些开了的或是即将要开的,一个贴着一个,花瓣巍巍颤颤,俏丽又娇嫩。

 

今天是个晴天。春天的阳光温暖又不刺眼,楼下有女人扶着穿着病号服的老人走过。女人打扮的很时髦,波浪卷,深红色的大衣外套,黑色的高跟鞋,眉眼娇俏,又兴高采烈。豆沙红的唇一张一合,兴许说的是开心的事,老人侧耳倾听着忽然就笑了。

 

他的眼睛一味盯着外面,女人扶着老人离开,又有年幼的孩子扯着花枝追逐而过,他想象着孩子的笑声是怎么样的,踩着庭院木板道的声音是沉还是脆。他闭上眼,一边闻着庭院里盛开的泡桐花香,一边回忆着冰刀划过冰面发出的声音,无比专注。至此二十六载,他最熟悉的声音,他最喜欢的声音……脸颊忽然一痒,余光里,是两只娇嫩的玫瑰花。

 

维克托拎着保温桶一路穿过医院大厅和走廊,看着病房的号码牌依次递减到他想要的那个,他轻轻打开了门。病房里其他人都不在,只有他的恋人倚靠在窗边发呆。他放轻了步子,伸出手中的花,被触碰到的胜生勇利先是吓了一跳,扭过来头后,神色一下子柔软起来。维克托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把保温桶放在一旁。手中的两支花,一只插入窗台上的花瓶,一只给了恋人。

 

递过去的时候,维克托凑到胜生勇利身旁偷了个香。

 

家里熬的鸡丝粥,鸡丝都化进了粥里,维克托一打开,香气扑鼻,令人食指大动。维克托给胜生勇利盛粥的时候,胜生勇利打开装咸菜的小罐,问他,“我这样说话的声音大吗?”

 

“还好哦。”维克托抬头对唇形。

 

“要到夏天了呢,外面开了好多花,好像这几天里大家穿的衣服越来越少,再过段日子,蝉鸣就要起来了?”

 

“那只蝉是只勤劳的蝉,太早啦,这个季节就爬出来会感冒的。”维克托将碗递过去,笑着打趣着胜生勇利的话。胜生勇利眯眼笑着点了点头,模糊地嘟囔着也是呢,就着勺子喝着鲜美的粥,就着咸菜,粥见了碗底时,维克托忽然把手机递过来。光标跳动的最后,记事本上写着,“勇利能听到的,蝉鸣声。”

 

胜生勇利抿了抿唇上的粥沫,放下碗,拿过手机打字。

 

「维克托你的日语越来越好了呢,长谷津的方言都会拼啦。」

 

维克托笑。

 

「那可是我妻子家乡的声音,我同他一样热爱着这块土地,当然要好好学习。」

 

胜生勇利眼里亮晶晶的。

 

「尼基福洛夫先生,你的恋人现在还是个未婚亚性。」

 

「诶呀,勇利是在提醒我吗。」

 

维克托打完这句话后,仰头对他笑,他的眼眸闪着宝石般的光泽,包含着明媚的期待与温存的爱意,仿佛大海因风生波卷起爽人的气浪,也好像有飞机划过湛蓝的天空留下长长的白色痕迹,让胜生勇利觉得刺眼。刺激的他鼻尖酸涩,只好睁大了眼不让自己露出软弱的哭泣表情。

 

他的爱人29岁,他的道路不应在此,为他停步。

 

他想要开口,可是瞬间找不到适合在这个时候说的话。指尖摸着维克托的手机,微凉的手机壳磨损的有些厉害,边缘部分都磨成了白色。维克托给他盛粥去了,垂眸,俊朗的眉眼染着温柔的情意,童心大发,他还拿着小咸菜在粥面上摆出了个笑脸。冷不丁地,胜生勇利忽然出了声:

 

“维克托,已经要四月份了。”

 

“嗯?”

 

“所以,回去吧。”

 

黑发男人说着,酒红色的眸子里的光依旧温柔,却透出一股残酷的味道。

 

 

『我是右耳先出现的问题。前一天早上开始,我在家乡的冰场里刚滑完一圈,休息的时候右耳里突然发出了很大的噪音。当时没在意,以为是自己之前没有好好保护耳朵,可能又上火了,回家吃了一点去火的药,第二天早上起来,右耳已经听不到声音,左耳听力也迅速下降。等我入院检查的时候,听力基本丧失。』

 

『别人和我说话我只能听见嗡嗡的声音,我记得医生很和蔼地同我说,你现在还能听见我说话吗,我能看懂他的口型,所以摇了摇头。』

 

『…啊?哈哈哈,主持人小姐不用害怕。这种暂时性失聪虽然出现的又快速又可怕,但只要及时治疗,再加上这种疾病大部分人都有自愈倾向,我是失聪了一周左右就开始恢复的……嗯?我先生?我先生当时还在比赛中,我住院接受治疗没有通知他,他结束比赛才得到的消息,很慌张地跑了回来。』

 

 

三月份,世锦赛结束,到此今年的一整个赛季完结。以29岁高龄摘得桂冠的维克托打破了复出前不利的流言,经历了完美蜕变的他用实力证明了自己,技术无差错,他的自由滑《吾妻》在最后一战达到一个难以言喻的高度,饱含深情又震撼人心,不知惊艳了多少人的双眼。知情者看的鼻尖一酸,不知情者也沉浸在那强烈浓郁的感情中无法自拔。

 

毫无疑问的胜者,媒体笔下的维克托是幸运的宠儿,任性又强大,好像只要他想做什么,他就能做到。维克托在如潮水般的欢呼和掌声中滑出,他仰着头舒展着好看的眉眼。他是打破了神给俄罗斯民族诅咒的男人,没有衰老,没有发胖,他依旧俊美,精神奕奕。快三十岁的年纪活成了二十刚出头,一颦一笑丝毫不减当年风华盛彩。赛场上的粉丝发了疯地为他献上鲜花和毛绒玩具,负责清场的少女们忙的不可开交。

 

冰场聚光灯下,银发男人潇洒地在冰场边缘滑了一圈,嘴角噙着自信的微笑,他举起双臂与观众们示意。男神在眼前掠过,粉丝们这就炸了,有的人语无伦次地尖叫,有人坐在位置上嚎啕大哭,还有人大声喊着维克托我的嫁我宣你啊啊啊!

 

授奖环节正常。

 

表演滑环节正常。

 

赛后采访时出了状况,摩拳擦掌的记者们扑了个空,眼睁睁地看着维克托拿起衣服就冲了出去。依旧担任维克托教练的雅科夫老爷子心里有数。维恰刚才接了个电话,接的时候还笑嘻嘻的,听了两句后瞬间变了脸色,笑容僵在嘴角。能让维恰情绪变化这么大的,只有胜生勇利。估计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看上去也不像是听见男朋友怀孕了的反应啊,寻思着,雅科夫看着玻璃门开开合合,转回头来,“尤里!要走了啊!”

 

“知道了,老爷子。”

 

嘛,就随那个小混蛋去吧,反正这一次离开,就是真正的离开吧。

 

祝你幸福啊,维恰。

 

 

『当然不敢让他知道啊,维克托任性起来,雅科夫教练也拦不住。好不容易走到那里,没有理由让他半途而废吧。』

 

 

维克托急坏了。

 

真利姐姐打来电话,说勇利耳朵出了点儿问题住进了医院,是两天前的事,你现在比完赛了有时间回来看看他吗。耳朵出了事儿,是什么事,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维克托连忙问道。真利姐姐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床上正在输液的弟弟。有些浮肿的脸上有着安详恬静,他睡的正香。

 

从昨天早上开始勇利已经完全听不见了,情绪不稳,饭也吃不下去,精神头很差。今天能平静地睡上一会儿,这还是医生特意在药水里加了安眠的成分。真利姐姐心疼弟弟,哪怕医生给了准话,他的失聪只是暂时性的,可一个人毫无准备地失去了感知声音的能力,肯定又不安又痛苦,而这样糟糕的状况要维持将近一周……最让真利姐姐生气难过的是,勇利彻底失去听力前,拽着她的手反复交代。

 

真利姐,在维克托比赛结束前,我的事,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弟弟的眼里有着哀求和坚定,你多看一眼就会受不了。维克托两年前复役后,他们总是聚少离多,连视频通话每次都不超过十分钟。维克托比想象中的要忙得很,勇利说维克托已经找到了重回赛场最重要的东西,其他需要年轻的年龄来争夺的,只能靠时间和技术去弥补。高龄参加各种世界级比赛总是会有层出不穷的压力和困难,这是维克托一个人的旅程,他没有能力去帮助维克托,他能做的只有在这里等着他。

 

真利姐姐这就很憋屈了,勇利你这恋爱谈的连点滋味儿都没有,你图什么。

 

她忍不住问出这问题时,弟弟正盘腿坐在食客大厅,桌上的盘子里有他刚吃完的橘子皮,电视被他占着看花滑的报道。他看着她先是一愣,然后扑哧一声,笑了。真利姐姐这就不爽了,傻小子就知道傻乐,勇利却没再说些什么。他的眼眸里倒映着她的身影,浸溺在潺潺流动的酒红色温柔中。一切不需言语。再去追问就是自己傻逼了,于是真利姐姐安静地等到维克托比赛完,才打的电话。

 

维克托对她的停顿充满了不安和急躁,催促着让她赶快说勇利到底怎么样了,真利姐姐撇了撇嘴,说勇利就是暂时听不到声音了,情况已经稳定下来,要是能赶回来就回来吧。刚说完,维克托那面就忙忙慌慌地挂了电话。这小子,还知道着急……真利姐姐舒了口气,心里那点不爽也就随之散去。

 

她坐下,给胜生勇利掖了掖被角,抬头看看药瓶里还剩下多少。

 

空气里弥漫着宁静舒服的气息,好像有点熟悉?

 

真利眨了眨眼。

 

忽然想起去年夏天,维克托一个赛季结束,抽了时间偷偷回到日本,想给勇利一个惊喜。结果那天天气热极了,家里空调还坏了,老旧的风扇吱吱呀呀吹的都是热风。大中午的也没事去干,勇利就在地上铺了个席子,强行入眠,睡了个汗津津的午觉。

 

维克托拖着行李,兴高采烈地拉开了温泉旅馆的门,大喊一声“Surprise!”,马卡钦冲到维克托身旁兴奋地转圈,汪汪叫着和它好久不见的主人拥抱。真利觉着自己活像是看见了两个大型犬。

 

温泉里的常熟客都笑着跟维克托打招呼,看见儿婿突然冒出,妈妈和爸爸都很开心,妈妈还让自己去叫勇利起床。维克托一听勇利在睡午觉,连忙叫住了她。左手食指抵在唇边,他眼里含着笑,灿烂又明媚。他对她嘘了一声,把行李放下,安抚地摸了摸马卡钦的头,从前厅找了把凉扇,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勇利的房间。

 

真利去后院找东西时途经勇利的房间,鬼使神差的,她凑过去从门缝里偷瞄了一眼。

 

勇利还在睡,脚蹬着凉席,睡的香甜。

 

维克托穿着印着勇利名字的黑色T恤,安静地盘腿坐在勇利的旁边,举着凉扇,一下一下地打着。勇利迎着那小凉风,很舒服地说了两句梦话,呢喃着的细碎声音让银发男人心悦,嘴角微微上扬,温柔的似乎能腻死人。埋在枕间的头发被揉乱,维克托就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拨开糊在勇利脸上的发丝,然后抚平,好看的手指在浮躁的日光下透出了漂亮又莹润的光泽。

 

当时真利看着维克托脸上的表情,就觉得。

 

情深刻骨,如此而已。

 

 

嘴里习惯性地发痒,真利摸一摸兜里的烟盒,看着输液瓶的药水下来还早,她起身出去点了根烟。深深地闷了一口,真利看着窗外的天空,忧愁又心塞地叹息了一声,烟雾如水流般流淌在空中。

 

 

看着他俩,好想谈恋爱怎么办?

 


—TBC—



真利姐姐的烦恼,我懂的(头一次看完一个番火烧火燎想要谈恋爱OTZ)


①仿川端康成《人的脚步声》。

 

这一篇重点是维克托(虽然叙述者是勇利,而维克托一直在回忆里出现),还是老套路,讨论“失去后的珍惜”,我觉着能让维克托跑过来定居结婚,我得下一记重药。这一篇勇利的暂时性失聪是我的亲身经历,大家一定要保护好耳朵,世界一片寂静,偶尔能听见嘈杂的很像电流声的这种事,终身难忘(隔了四五天才听到声音我当时焦躁颓废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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