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灵】大梦一场-01
CP：影山茂夫×灵幻新隆，副cp将律
PARO：哨向，mob哨兵×灵幻向导
☆题目取自《雪中悍刀行》的“情不敢至深，恐大梦一场”
☆灵幻新隆战损前提，Mob是表里人格融合后的人格设定，OOOOOOOC
☆非常老套的故事，大概是个中篇，尝试一种全新的写法，时间线被我打散了，总之，我来给茂灵交党费了
【1】——影山茂夫36岁
“总算到七味市了，律，你有给大哥发邮件说我们到这边了吗？”铃木将拖着行李箱快步走到正在飞机出口通道处等他的妻儿前，抱着昏昏欲睡的儿子，影山律点了点头，“刚才给尼桑打了电话，他还在诊所那边接待病人，估计我们到镇上的时候，尼桑也下班了。”
“这小子怎么又睡着了，他太沉了，我来抱着他。”
铃木将伸手从影山律怀里接过快要睡熟的红发正太，用手垫了垫，给小孩调整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影山律拉过被冷落在一旁的行李箱，里面就装了一些轻便的换洗衣服，这点重量还没他儿子一半沉，听着铃木将日常嫌弃他儿子胖，随口回道：“直人还在长身体，等到青春期这点肉就全没了，而且他一坐飞机就犯困，别吵他，让他再睡会儿。”
“律你越来越宠着直人了啊，这小子会被宠坏的。”
嘴里说着严厉的话，铃木将的手却在温柔地轻轻抚拍着小男孩的后背，好让小家伙睡得更舒服一点。影山律都不想对这个心口不一的伴侣发表什么看法了，到底是谁更宠直人一点啊。
“我去叫计程车，尼桑那边的电车还需要再等半个多小时才来下一趟。”
机场附近都是在等待旅客乘坐的计程车，影山律随便叫了一辆，说清楚地址后便出发了。计程车司机挂挡，盘着方向盘，他天生多言话痨，刚才后座的客人递给他的目的地着实有些偏僻，忍不住和客人攀谈起来，“客人要去的地方还真是偏僻啊，那个镇子是七味市下辖最偏的地方了，我高中有个同学老家就是那里的，好多年轻人都从那边逃出来去了东京啊、京都啊、大阪啊这样的大城市，留在那边只有老人家了呢。”
“那我们今天能到吗？”
影山律护着枕着自己大腿睡得正香的儿子，有些担心。这是他头一次去尼桑家里，毕竟出了那样的事情后，尼桑一直逃避着来自家里人的关心，就连带着女儿搬到这样偏僻的地方，全程只有小酒窝和将两个人参与进来。之前的消息都是将从尼桑那边回来后，透露出来零星半点给他听，一转眼快10年，如果不是尼桑这次主动邀请他们一家三口过来玩，影山律还是不敢过来看看尼桑到底过得怎么样。
“能到的，准确说整个七味市的年轻人都在流失，不仅仅是大哥住的镇子。”铃木将轻车熟路地指着外面一闪而过的街景，“咱们离开七味市后，经过一条高速，大概不到30分钟就能到镇上啦。只是大哥住的地方更加偏僻一些。”
“更偏僻？”
影山律有些想象不能，他之前就听说尼桑要找一个靠海又比较高的地方，尼桑带着还在上幼儿园的理奈几乎跑遍了全国才敲定了这么一个地方，全款付清了房款，又在那边开了一家医师诊所，他一直以为那里是个跟调味市差不多繁华度的地方，现在看来，他的尼桑是去隐居了吗？
“是啊，超偏僻。”铃木将打开手机地图，指给影山律看，“你看，这边是理奈酱的学校，这边是大哥的诊所，这边是海，这条长长的散步道其实是个坡道，大哥就住在坡道靠上的这里。在坡道上走的时候能看到远处大海的风景，大哥当初好像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决定在那边住下的。不过那条坡道是真的长，开车还好，走路或骑车都挺累的，理奈酱体力那么好，除了日常锻炼外肯定也托了这条坡道的福。”
“……”
影山律摸着儿子柔软的头发，沉默不语。
“不过，要说最偏僻还是得说大哥前段日子在乡下买下来的那套老式庭院。又破又旧，好多地方得重新修补更换不说，那间院子在半山腰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最近的邻居在山脚的位置。那次是花泽跟着一起去看的房子，不说花泽对那房子有多嫌弃，连不动产的工作人员都在极力劝大哥换个地方去看看，大哥倒好，一口咬定就说要买。苦口婆心一顿劝但是没有任何效果，花泽回来后差点没难过死。按理说大哥就比我们大一岁啊，怎么跟个老头子一样执着得不行？”铃木将越说越开心，最后干脆哈哈笑了一声。
“尼桑不是说要在那边养老吗？肯定会把那间院子重新装修到舒服又漂亮。”
看着铃木将笑得那么欢乐，兄控三十来年的影山律不高兴了，直接掐了一把铃木将的大腿肉，把铃木将掐回了正经沉稳的模样。在他们聊天的功夫里，计程车已经开进了小镇的范围，影山律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牌子，莫名紧张起来了。
他和尼桑的关系一直都很好，从小时候一直到他和将订婚那阵，尼桑一直很照顾疼爱他，只是在那之后，他们之间空白了10年啊。
10年间，他们保持着邮件上的联系，通过电话，尼桑寄来过小镇上的应季海鲜特产，过年贺卡每次都会准时送到，生日礼物也从来不落下……这样的情况放到别的家庭并不奇怪，日本大多子女成年离家后组建自己的家庭，结婚生子，工作养老，与父母不同住在一个城市是普遍情况，联系方式多是以邮件和电话为主，多少年都见不上一面的也很正常。
但，尼桑不一样。
理奈假期时会回到调味市看望爷爷奶奶，也会去东京找他和将，有时候还会去给芹泽先生一直在经营的事务所打个闲工。但大多时间，小姑娘都是独自一人出行。理奈年纪还小的时候小酒窝还以监护人的身份陪同，等理奈上国中后，小酒窝也不来了，就只有她一个人跑来跑去。
作为父亲的尼桑从未陪同理奈一起出去旅行，他很少踏出小镇，仿佛要把自己圈禁在这一方小小的镇子上，断绝过去，悄悄地度过余生。
他的父母很担心，作为弟弟的影山律更担心。
这份担心在计程车拐上坡道后变得越加猛烈，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上，影山律不安地攥紧了拳头，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尼桑从长夜醒过来后已经过去了11年，刨除第一年时不时的意外频发，第二年找到新家后，尼桑整个人都平静了下来，带着理奈和小酒窝就搬进了那个小镇。哪里都很奇怪，那个不正常的平静模样，生与死都全然无所谓的平静感。随着理奈一天天地长大，影山律很害怕哪一天突然传出了尼桑在小镇闭上眼睛的消息。
说起来，尼桑，尼桑现在变成了什么模样？
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对方14年前的样子上。
一梳多年的锅盖头，黑发黑眸，面如冠玉、目如朗星、鼻若悬胆、剑眉星目，一米八六的男人总能将那身被灵幻先生吐槽是卖保险的黑色西服穿得完美服帖、气场十足，他一颦一笑一抬眼都能让无数妹子和向导为之倾倒，可爱的女儿，心爱的师匠，温暖的家，京都哨向大学医学部的高材生，事业起步，人生赢家……那是尼桑意气风发的22岁，前途无量的22岁。
影山律鼻子一酸，眼圈隐隐有两分发红，一旁的铃木将见状搂过他的肩头，温柔地劝慰道：
“别紧张啦，律，大哥虽然不怎么和你们见面，但他很好的。没有和其他的中年男人一样秃头，有了圆鼓鼓的啤酒肚。上次花泽不是还说，小镇上有好多人都在追大哥吗？优秀、帅气、多金的单身爸爸，女儿那么可爱，他还是高级哨兵，有着稳定的收入，没有不良癖好，大哥和十多年前一样抢手的。”
影山律听得莫名来气，眼里的水雾都被气跑了，什么秃头啤酒肚，他的尼桑才不会变成糟老头子的模样。刚想开口怼他，车窗外一闪而过的熟悉身影，看得影山律连要骂老公的话都给忘了，卡了两秒钟赶紧叫停出租车。铃木将降下车窗，扭着身子往外看，不消两秒，车窗外传来他快乐的呼喊声：
“大哥——！”
手忙脚乱地一边叫醒儿子，一边给司机钱，影山律翻找钱包的时候，影山茂夫提着两大袋东西已经从后面走了过来。停在敞着门的出租车前，他微微弯腰，向影山律露出了自己的模样。影山律小心翼翼地拿眼扫了一遍影山茂夫，浅绿色毛衣，黑色长裤，灰色风衣，老老实实地穿着秋天应季的服装，相貌与十年前并无太大差别，眉宇间多了几分灵幻新隆式的温柔。还是梳着锅盖头，都36岁了，这个发型居然没什么违和感……影山律抱着孩子的那只手止不住地发颤，鼻子又是一酸，像是有颗柠檬被捏碎，酸涩的汁水倒灌进他的鼻腔里，呛得他模糊了双眼。
是他的尼桑。
没错，是他的尼桑。
被那双一如往昔的眼睛温柔地注视着，听着对方用熟悉的嗓音对他说。
“律，好久不见。”
影山律的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下，迎着阔别多年的兄长，他憋出了一个特别特别丑的笑容，眼泪被阳光照得闪闪发光。
“好久不见，尼桑。”
【1】——影山茂夫22岁
影山律接到花泽辉气的电话时，他刚和铃木将挑完送给小侄女的礼物，两个人在家庭餐厅里大快朵颐中，正在筹备婚礼的两个人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花泽辉气的电话一拨进来，铃木将瞄了一眼后酸溜溜地说，诶呀人气帅哥来给你打电话了哈。影山律白了他一眼，多大了人你还吃这种奇怪的醋，来来啦，你接。铃木将笑嘻嘻地接通电话。
乱哄哄的声音交杂堆叠在一起从话筒里倾泻而出，隐隐约约的，似乎有人在喊着什么这里火势太重危险请远离，有警笛鸣声，嘈乱的脚步声，影山律听得眉头一皱，下意识有种不安的感觉。花泽辉气的声音在一片嘈杂中清晰起来，他声音沉重，带着几分不忍，说道：
“欧豆豆君，下面无论我说些什么，你一定要冷静。”
影山律心里摹地一凉，反问脱口而出，“是尼桑出事了吗？”
“嗯，刚才影山晕了过去，现在已经被岛崎送到了白塔医院，然后……灵幻先生人没了，理奈暂时拜托给芹泽先生，尸体收殓还有…他们的家被烧了大半，需要亲属来操办。欧豆豆君，你能先来一趟白塔医院看一下你哥吗？”
筷子掉在地上啪嗒一声，双耳发鸣，大脑空白，整个人都懵了的影山律哆嗦着手从座位上站起，连外套和未婚夫都顾不上就往外冲。用尽全身力气往前跑着，撞到人也顾不上道歉，他听得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与哽咽声，咬紧了压根，情绪濒临崩溃的影山律几乎是嘶吼着问着花泽辉气，“什么叫尼桑晕了？什么叫我嫂子没了？什么尸体收殓？什么房子着火了？你在说什么啊花泽！”
他人也在京都，尼桑和嫂子的家也在京都。明明早上他还和嫂子通过电话，嫂子还跟他秀了一通理奈，尼桑出差前还跟他们一起吃了一顿饭，那一餐尼桑亲手做了天妇罗、生姜猪肉烧和豆腐味增汤，将还夸了尼桑手艺真好以后要向他学习……他现在是不是在做梦？
一场滑稽又可笑的噩梦？
“对不起，欧豆豆君，我和影山外出任务时，‘乌鸦’们没有清理干净，他们趁影山离开家的时候，摸到了灵幻先生那边，对方是超能力者……”
所以，灵幻新隆死了？
“是，听最先赶到现场的芹泽先生说，灵幻先生是为了保护理奈，芹泽先生到的时候已经…对不起，请节哀。”
之后花泽辉气再说什么，影山律一个字都听不进去，神情恍惚地紧紧握着手机，手机屏幕裂开了碎纹。追在他后面的铃木将干脆抱着他用超能力飞了起来，以最快速度赶往京都的白塔医院。
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急救室亮着红灯，身上被火燎得相当狼狈的芹泽先生抱着小宝宝坐在长椅的一端，目光呆滞地紧盯着急救室的大门，花泽和岛崎外出任务穿得衣服还未来得及换下来，他们身上多少带着点血污，见影山律踉踉跄跄地跑过来，花泽连忙迎了上去。
“到底发生什么了，发生什么了啊！”
被爱人死死禁锢在怀里的影山律无力挣扎，只能红着眼对花泽嘶吼着。他怕极了，他真的怕极了，他明白，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明白灵幻新隆在他尼桑心里的地位，那是尼桑恨不得放在心尖上疼惜呵护的人，宁可自己去死都不肯让对方受到一点伤害的人。两个人是相性率极高的哨兵向导，第一次便结合成功，多少人说他们是天生的一对，彼此相爱，注定白头到老，不离不弃。现在你和我说他没了？他死了？他不在了？
那我的哥哥要怎么办？
如果…如果灵幻新隆不在了，一个哨兵的向导死了，那我的哥哥还会独活吗？
看着情绪崩溃的影山律，窒息般的痛苦袭上花泽辉气的喉咙，他张了张嘴，一个音节都无法从他嘴里吐出。嘴角在发抖，花泽辉气沉默许久后发出的第一个音节是痛苦的泣音，他无助地弯下腰，哽咽声在喉咙里反复徘徊。
他与影山茂夫相识多年，彼此一起战斗过，一起玩耍过，从曾是少年一路看着对方结婚生子，是过了命的交情。现在看对方一天之间痛失爱妻，家破人亡，一切都是因为影山要帮不可明说科清扫“乌鸦”，才会给灵幻先生招来杀身之祸。
豆大的眼泪顺着眼眶一滴一滴地坠落，二十来岁就当上不可明说科科长的花泽辉气捂着脸，泣不成声。抱着孩子的芹泽先生把脸埋在婴儿襁褓里啜泣起来，影山律全靠身后的铃木将做着支撑才勉强没有软倒在地。急救室前的空气忽然安静了两分钟，找回一点思绪的影山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一把抓住花泽辉气的衣服，颤着声音问：
“那，尼桑他为什么会晕？为什么要送进急救室里？”
花泽辉气还未来得及开口，焦躁的藤原真琴医生推开急救室的大门，一把抓下口罩，急慌慌地对他们喊道：“家属人呢，怎么还没到，我这边的向导医生连影山君的衣角都摸不到，快啊，花泽，灵幻先生呢！”
这下连花泽辉气都意识到不对了，“为什么要找灵幻先生？影山他怎么了？”
“你们这群哨兵是脑子被人撸下来了吗？”藤原真琴不可置信地拔高了声音，尖锐的女声几乎刺破了每个人最后的心理防线，“影山君他是长夜啊！他的已结合向导再不来，我们就捞不回他的人了！”
长夜，精神屏障塌缩的另一种说法。
是当哨兵的精神紊乱到临界点，或是在精神域虚弱状态下遭遇到强大攻击时精神屏障碎裂，向内塌陷的一种状态。塌缩的精神屏障成为了牢笼，将哨兵迷失的灵魂永远囚禁在永远的黑暗中，大脑下意识模拟出的全都是他最希望得到的，没有痛苦与绝望，最美好最温暖的梦境，而哨兵将在这梦境中永远找不到出口，一步步走向自己的死亡。
而自哨向这一人群出现以来，没有哨兵能够靠自己走出长夜。从长夜中唤醒哨兵不是不可以，但所有成功的例子都发生在已结合的哨兵向导之间。只有靠着哨向间密不可分的精神链接，一个向导才能跃入那无底的深渊，在无尽的黑暗中找到他的哨兵，把他从梦境中唤醒，然后带着他一起踏上归途。
影山律大脑嗡嗡发响，所有的声音仿佛在那一瞬间被抽离，都快急哭了的藤原真琴嘴在一张一合说些什么，但他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只想得起来，还在他们很小的时候，5岁就分化成哨兵的哥哥精神屏障过于强大和宽阔，妈妈不行，医院的向导医师不行，白塔的高级向导也不行，几乎没有向导能为他梳理精神力，所以只能乱糟糟地活着。这样的痛苦一直持续到11岁，某一日尼桑放学很晚才回来，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脸上还有伤，但尼桑却很开心。
后来他才知道，尼桑那一天遇到了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能为他梳理精神力的向导，同时还是个能为他排解关于超能力的烦恼的人。他的名字叫，灵幻新隆。
影山律绝望地闭上眼睛，冰凉的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而那个人，现在已经不在了。
TBC
律在我手底下变成了嘤嘤嘤怪（默哀）
我看tag底下又糖又肉，我也来发糖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