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汤炖二二

第5话 叶修想了想

☆2月18日施工

111.

 

心里很憋屈的刘皓被叶修带到医务室。由于他信息素过浓到无法控制，身体在发烧。量了体温，医务室的老医生说直接吃药一时半会儿可能退不下去烧，不如直接盘两瓶水，这样降低信息素浓度最快，生理期的Omega免疫力低，一直发烧对身体不好。

磕了一片抑制剂的叶修扭头问他怕疼吗。

生理期的Omega身体的灵敏度都会提高，扎针要比平常痛多了。

刘皓觉得自己没问题。

他脸上的红晕跟顶着高原红一般，两坨红彤彤的，甚是喜人。医务室的老医生是个和蔼的beta，他利索地给刘皓贴了抑制贴，磕了抑制剂药片，喷了外用喷雾后，刘皓的症状立竿见影地压下去了一点。

和蔼的老医生和蔼地拎着吊水工具走向了自信满满的刘皓，露出了和蔼的笑容，用和蔼的声音说：

“不要怕，就疼一下。”

刘皓不仅不觉得害怕，甚至还有点轻视老医生手里的吊水。

都多大个人了，扎个吊水针还能疼到哪里去。

 

112.

 

“嗷——！！！”

 

113.

 

眼角含泪的刘皓瘫在医务室的小床上，苟延残喘。

老医生则带叶修去拿了刘皓这个月的份额。

拿完之后，叶修拿着笔仔细给刘皓标注上用法，老医生神秘兮兮地凑到叶修旁边说，小叶我下楼抽个烟，你们两个呆在一起聊聊天，AO的感情可都是聊出来的，尤其现在他处于生理期，正是心思脆弱需要一个强大的alpha陪伴的时候，容易产生依恋感。而且我看小刘也是个好孩子，傻里傻气的。虽然队里有他点不好的传言，但老头我眼神好着呢，这孩子跟你，合适。

叶修写字的手一顿，轻轻摇了摇头，“您在说什么呢，我们现在只是队友。”

“嗨，现在是队友，不代表一直是队友啊。小叶你这孩子就是脾气倔，老头我跟你认识又不是一天两天，你对那小刘有好感，我的眼神好着呢。而且有句老话说得好，窝边草吃得才叫嘛嘛香。”

“您这是从哪里听来的老话啊。”叶修哭笑不得。

老医生给他比了个俏皮的眼神：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114.

 

热衷当红娘的老医生跑出去找个旮旯抽烟去了，叶修留在取药室里把标注都写完。

这种小学生都知道的事情，一笔一划写在药盒上。

总感觉有点傻。

叶修收起笔，叹了口气。

 

115.

 

就看刘皓上不上当了。

 

116.

 

叶修回到医务室，刘皓的额头和后颈贴着抑制贴，歪在床上闭眼咸鱼瘫。换气装置也被离开的老医生打开，他进屋子的时候Omega堪称【哔——】药般致命的香味儿被新鲜空气驱散得只剩一丝淡淡的桂花香气。

浅浅的香味儿，让叶修不自觉地想起了小时候姥姥院里栽的那棵桂花树。

桂花是一种很不起眼的花，朴实无华到需要站在树底下仔细打量才能看到。那淡雅朴素的小花，自身却洋溢着醇厚馥郁的香气，沉甸甸的香气带着一股仿佛会荡在舌尖上的甜味儿，不腻人的甜丝丝，沁人心脾。

很美好的味道，勾起了叶修对童年时的一缕怀念。

他看向窝在床上的Omega，深茶眸子里染上了几分柔软。

 

117.

 

他想起来了，他为什么一直会对刘皓有着好感。

大概是因为，刘皓刚来嘉世训练营，第一次见到他叶某人时，高兴到控制不住信息素。红着张小脸，激动地说话磕磕巴巴不利索。

那时候叶修闻到一股淡淡的桂花香。

一缕气息让他记了很久很久。

所谓初印象极好？

 

118.

 

能让叶修上心的人或事很少。

由于本性淡漠，很少有东西能入他的眼，更别提占据他的心。

在他眼里。

离家出走、漂泊在外、一身清贫，都是无所谓的。

陶轩崔立乃至刘皓之流对他使得心眼再坏，背地里下的绊子再多，他也不在乎。他要做的事那么多，还要抽出心思来跟他们打擂台？待不下去就走了，换个地方继续。沉迷荣耀也就是这十几年的事，等有一日他打不动这他爱了整整十年的破游戏，离开后，他与陶轩崔立等人或许再无碰面的机会。

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更别说在同一水平线上相争相斗。

但，刘皓有一点点不一样。或许是这缕桂花香味，或许是他还没让他彻底失望，或许是刘皓语出惊人的那番话，或许是些其他理由，叶修突然发现自己心里藏着些自己都无法说出口的期待。所以他昨天才会直接说出那些话，急促得没有一点他平日里的稳重和冷静，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或许是魔怔了？

 

119.

 

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

虽然匪夷所思又相当离奇，但叶修对自己的直觉一向很信任。

仔细想想，现在的刘皓很不正常，从昨天开始…不，应该是从前天，从那场叶修误以为对方要跳楼轻生的那个傍晚开始的。

不仅是和陶轩崔立摊牌直接撂挑子不干，还将他们之前的计划和目的直接告知了他本人。干净直接的，不像是刘皓能做出来的事。

明明身为Omega，从前刘皓处处小心提防，恨透了自己身为Omega这件事。想方设法地把自己伪装成一个beta，生怕别人因为他的第二性别而瞧不起或是说他的闲话，现在却大大咧咧直接爆了信息素，在一众人的疑惑目光中还能坦然地顶着生理期中发烧的身体搜索常识。

对，搜索常识。

刘皓这两天仿佛失去了二十年来的几乎耳提面命人人皆知的常识一般，跟个无头苍蝇一般乱撞。甚至跟搜索AI进行了小学生都会嫌弃鄙视的对话问答，似乎在了解什么新知识一样，认真学习。

叶修提到抑制剂时，刘皓虽然极力掩饰，但叶修还是看清楚刘皓眼中一扫而过的慌乱和迷茫，仿佛慌乱的是自己对现状的尴尬窘迫，迷茫的是自己对抑制剂之流一无所知。

这种事怎么可能会发生在无比在乎自己第二性别的刘皓身上。

 

120.

 

思来想去，也只是自己的假设和猜想。

叶修凝视着医务室里咸鱼瘫的刘皓，假若这个刘皓不是以前的刘皓，和科幻小说或者穿越小说里的故事一般，或许是来自一个没有第二性别的世界，那他对第二性别的常识必定是极度匮乏。

刘皓在网上查询到的资料充其量只是只言片语。

叶修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药盒们，垂眸。

他能试探的方式和方向非常清晰。短时间内，大抵也能将他的猜想验证或者是推翻，顺利的话，刘皓变化的缘由也能摸清个七八。

他需要以最快的速度弄明白事情原委。

一个对这个世界毫无所知的Omega，跟怀中抱着金子的孩童有什么区别。

 

121.

 

叶修叫醒了昏昏欲睡的刘皓。

“这里是你这个月的份额，记得这段特殊时期，多注意身体。电子竞技，生活本来就不规律，别说是Omega和beta，就连许多alpha都被不规律作息搞坏了身体，秃头肾虚近视胃病，哪儿哪儿都是病……”

一席话听得刘皓心窝窝里热腾极了，他觉得享受又觉得有些难为情，毕竟是第一次被叶修这么体贴细心地照顾着，当年刘皓还是个心怀诗意和憧憬的单纯少年时，不也只是单纯地、简单地喜欢叶修这个人，喜欢一叶知秋这个角色账号吗？

他一直渴望拥有的，居然时隔多年后，阴差阳错地用这种方式弥补了回来。

刘皓只能感慨世事无常，生活高于艺术。

想着他面上又乖巧了两分。

双眼亮晶晶的，认认真真地听叶修说话。

 

122.

 

叶修又把药盒一个个给刘皓讲明白，什么是吃的，什么是用的，怎么吃怎么用，样样详细认真又耐心。刘皓也没多想，挂了一会儿盐水的他精神头变好，此时正精神，这又是以后他一辈子要用到的知识，自然要用心记。

看刘皓听得认真，丝毫没有听这些人人皆知的常识的不耐烦，那样子就是头一次接触这些知识的模样。偷瞄了一眼，叶修默默隐去眼中的一抹探究。

等讲完，刘皓的一瓶吊水也进去了一半。

迎着刘皓感谢的小眼神，叶修坐在了另外一侧的靠椅上。

 

123.

 

“哦对了，叶队我现在应该不是副队了吧？”

“嗯，你现在已经被撤掉副队的职务，今早上你休息的时候崔立来了一趟，直接说了俱乐部的决定，把你给撤了，公告单也挂在嘉世的网站上。你当时不在，崔立还问你去了哪儿。”

刘皓努了努嘴，兴致缺缺地拉长语调：

“emmm，哦——那他一定很失望了，没能在众人面前下我的马威，看我出丑。”

叶修歪头瞥他：“你现在，还在乎那个吗？”

刘皓一怔，移开了视线。

“不在乎。”

他在说谎。

叶修盯着刘皓，又试探了一句：

“你以前不是挺在乎的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刘皓想起了自己的耿直人设，嘴也不把门了。一股子莫名的劲儿忽然冲上天灵盖，刘皓盘腿坐在床上，一副我和叶修你是哥俩好今天弟弟就跟你讲讲人生道理的架势：

“现在，别人爱怎么想怎么想，爱怎么说怎么说，我不在乎，什么也和我没关系。而且我跟崔立和陶轩对着干，他们不会轻易地放过我。”

说到这儿，刘皓顿了顿，小小地叹了口气。

他想给叶修透露点未来的事。

“大概，第八赛季我就要被解约了。”

 

124.

 

以前给陶轩做了多久的狗腿子，刘皓能不清楚陶轩是个什么脾性？

崔立更不用说，毕竟是一个窝的反派大小BOSS。不给他们做反派炮灰的话，就只能沦为NPC，跟基本没有出场镜头的王泽郭阳方兴然他们一起，作为下一个转会期被交易的商品，待价而沽。谁让这个世界的他也很傻白甜地直接签了对他没啥好处的合同啊。

哪怕是前世，他被利用完了不也是随手被扔去了雷霆当那二换一的“二”中的一个。

许多人在嘉世倒了后就把仇恨集中到他身上，陶轩他们倒是摘得干净。

他身上的锅能比时臣少几个？

 

125.

 

刘皓注意到叶修看自己的眼神有两分古怪，似是疑惑又似是不知如何开口。

他下意识地觉得是不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连忙打哈哈：

“叶队，别这样看着我嘛，我现在与他们立场对立，又没有能支撑住一个战队的顶尖技术，就算我真有这技术，也没什么用。叶队你还是嘉世技术的顶梁柱呢，照样不得善待，俱乐部想方设法要逼你退役，他们不会让你转会去别的战队，为别的战队效力。依照叶队你的实力，去别的战队，人人配合着你，怎么不可能是现在的成绩，到时候吃瓜群众就会回过味儿来，俱乐部一切丑闻便会大白于天下。”

“那你呢？”

“我？” 

叶修点了点头，刘皓微微露出两分疑惑：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啊？我现在已经是一枚弃子，一个失去了副队长噱头的o…omeg…ga，omega，已经没有可以利用的商业价值了。在嘉世，没有商业价值的人，无论自身技术多好都会被排挤，作为嘉世之光的叶队你都要面临被退役的现境，更何况是我。两个月后，转会窗口一开，我想不走都难。”

“那你转会失败怎么办？现阶段能接受你的战队并不多。”

TBC

各位新年好！好久不见！

这一话我年前就写好了，一直拖到现在都没更，主要是想把这一整块都写完，做个调整（嘤）后面还有几话这两天会一起更完，这几话的共同内容是叶修掀掉皓皓的马甲。

至此我开始彻头彻尾魔改了《荒城》的剧情，往IF线的路上一路飞奔，能和荒城重合的大概就只有世界观了